据作家铁流回忆,土改时,工作组组长就有权力批准逮人或杀人。后来逐步收上去,杀人权力控制在县上,但工作组仍可抓捕人。他们只需动过嘴,武装(民兵)就去执行,根本无审讯起诉一说,全是根据事先搞好的材料,布告也是手写,一批一批押出去毙了就是。把他们从监狱拉出来,对上名字、照片,也不脱衣服,也不赏酒饭,立刻五花大绑,插上标子,甩上刑车(不是押上,因为一部刑车要装二十余人,四周还有荷枪实弹的解放军,只能人重人地堆放着),即向成都郊外二十里的迥龙寺磨盘山驶去。到了刑场,从车上把他们甩下来,然后由两个解放军提着胳膊,飞快地跑向指定地点。二十人为一批,犯人齐崭崭地跪在地上,一声哨音预备,二声哨音瞄准,三声哨音扣动扳机。被杀的人全打脑袋,子弹均是开花弹,一枪一个,真利索。死者虽属痛快,但半裁脑壳不见了,有的还没有脑袋了,人变成了一个木椿椿。
共产党来之前,有人说“共产党来了要开红山(大肆杀人)”,当时谁也不信,现在亲眼看见了!
杀第一批时,铁流执内勤(外勤是当地农会的武装,现称民兵),那没头没脑的尸体一大片,白的脑花和红的血水流成一条小河,半匹山的山坡看不到绿草,难闻的血腥味直冲鼻孔,真叫惨不忍睹。
按照共产党一贯的两头小中间大的策略(这个策略适用于一切政治运动中对人的划分与掌控,比如土改,依靠对像为25%,团结对像为55-65%,孤立打击的为10-15%,依此类推),土改期间全川杀关管斗的人应不少于150万。
1978年,铁流被关押在四川雷马坪劳改农场唐家山中队,马湖分场一位姓王的管教在一次讲话中指着几棵弯曲的大树说:“我们雷马坪农场先后关押改造了几十万人,这几棵树子就是吊人吊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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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提供/责任编辑:刘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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