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时间2020年04月22日讯】日前,中联办与港澳办批评香港立法会议员拖延内会主席选举,引发质疑其违反《基本法》第22条,干预香港事务。随后中联办声明“中联办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中央政府所属各部门”,有权对香港行使“监督权”。港府也对此发表威廉希尔体育官网稿回应后,两度修订,最终与中联办口径保持一致。
对《基本法》深有研究的前香港立法局议员薛浩然接受《珍言真语》专访时表示,据中共国务院2000年颁布的文件(文件编号国函2000(5)),载明中联办具有的五项职能,“很清楚讲明它是代表交办事务,是联络办公室,是信差,看不到获得监督权,而你现在怎么说拥有监督权?”
“两办”公开批评公民党议员郭荣铿“恶意拖延”内会主席选举,“蓄意违背誓言、严重滥权行为涉嫌公职人员行为失当”等等指控。对此薛浩然说,“游戏规则是这样的:立法机关是没必要听从行政机关的指示办事的。如果这样,还需要立法机关干什么,行政机关兼立法机关,一体化就可以了。”
子曰:“民无信不立”,意指:如果失去人民的信任,那就没有立国之本了。薛浩然以此比喻港府为迎合中联办,“一夜之间三逆其设”,扭曲了《基本法》;也以此形容中共体制下,中联办任意曲解《基本法》。港府、中共双双失信于民。
香港大律师公会20日发表声明,港澳办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的行政机构,中联办是中央人民政府在香港的联络办公室,两办理应受《基本法》第22(1)条下不应干涉香港特区自行管理的事务的原则约束。
“如果要说中联办不是《基本法》22条所讲的,是另类组织,完全不受制约的。你要告诉我哪一个决定的?”
“理据何在?请你拿个本子出来,拿个说法。这个说法中听也好,不中听也好,你也要给啊!因为你要让我们生存的嘛!要不然突然间睡一觉起来,换了天,我们怎么办?”薛浩然说。
薛浩然十分感慨地说,港人一向自觉有尊严,虽说在“中国”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但是我们也要挺直腰板,做回人样。”
饱读圣贤书的薛浩然说,中国读书人最宝贵的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即当社会开明,政治承明,读书人便出来贡献社会。但是当社会政治灰暗,贪官当道,妖魔横行的社会,“对不住,这些读书人,他们不想出来同流合污啊!”
香港形势日渐严峻,薛浩然至今已接受《珍言真语》32回专访,身负压力也日渐沉重,他直言:“坦白讲,有没有机会讲第33集,都是个未知数。”薛浩然向来秉持公义,直言不讳,深受观众及读者爱戴。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薛浩然以李白的诗句,形容他完成《珍言真语》32回专访的心境。他说,这些日子以来,如果大家对他持有赞赏,那是源于他“中国几千年来读书人仅有的一点良知。”
以下为访谈整理内容。
立法机关不须听从行政机关指示办事
记者:香港再起风波,港澳办、中联发表讲话。特首办公室出了一份声明之后,6个小时改了3次,将基本法第22条的字眼删除了。怎么看两办在香港这一连串的风波?
薛浩然:有一句话:“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目前,社会环境都很复杂。这是我在大纪元受访的第32集了。有没有机会讲第33集,都是个未知数。坦白讲,承受的压力都挺大的。不过,在香港社会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还不至于被拉去枪毙。
记者:是指不会被消失?
薛浩然:希望不会了。看看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香港呢?好似像“东江之水越山来”,来到这个地方。香港基本上是个移民城市,移民主要从中国大陆来的。香港之所以可爱,是因为香港是个自由社会。在自由社会里,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因素就是香港是个言论自由的社会。讲什么都行,甚至在网上说脏话都行。只要不涉及人身攻击。
在香港这个自由社会里,任何人、任何团体,都可以自由发声。我们从这个尺度看,都不用大惊小怪,这两办,中联办前后几次讲它对香港立法会内务小组的选举,诸如此类,讲那么多东西。如果我们能够以一个平常心去看,大家也不用肾上腺素飙升。它无论如何,作为在香港的一分子,它要讲什么,你就听好了。就像《聊斋志异》,“姑妄言之,姑听之”。
香港的好处之一,是因为我们有言论自由、有集会结社的自由、表达的自由。亦是《基本法》里有明文给我们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尽量享受这些,有什么不对的呢?所以从这个观点上看,我们不需要对中联办所说的东西大惊小怪。但它接下来所说的东西,我有不同的看法。
它讲包括对香港社会、立法会功能、议员的操守,包括誓言,说立法会议员对政府提交的法案审查,拉布等等,都上纲上线,说是不是违反誓言?是不是阻碍香港经济、民生的发展呢?它到底有什么错呢?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立法机关是没必要听从行政机关的指示办事的。当然,在《基本法》里说,行政机关有审议和配合施政,配合的意思不等于盲从,如果这样,还需要立法机关干什么,行政机关兼立法机关,一体化就可以了。
中央领导和负责香港事务的官员应该明白,香港和中国大陆,在一国两制之下,有两个不同的制度,有两种不同的法治体制、法律体制,(香港是)一个奉行普通法的地区,而大陆就是不奉行普通法的地区。而且这你是同意了的,你要按照这个模式,当然你说不是,要推倒从来,当然你中国是主权国家,你明天可以说收回都可以的,只要你说出来。
中联办监督权从何而来? 勿乱改规则
记者:中联办是《基本法》22条下属于管理机构,现在特区政府配合中联办声称两办不受22条规限?
薛浩然:我在香港长大,究竟是与非。一国两制,我们一定尊重一国。在大陆我们明知道在中国大陆奉行的是什么制度,我们也知道国内有“行政拘留”,行政拘留之后三个小时也行,三天也行,三年都可以,不用上法庭,在香港在西方社会觉得这是极权,但在国内太普遍了。
但香港不一样,香港的法律是沿用普通法,你当时是说会尊重,现在倒退,中联办两办说了一些东西,突然说在香港有监督权,这到底对不对?现在大律师公会出来讲,有社会知名人士、法律专家等,用蓝黄之分,黄的出来发声,蓝的个个说阿爷(中共)说一句顶一万句,各持己见。像梁美芬诸如此类的人,包括政府都说中联办有这个权力,甚至一夜之间三改说法,令人匪夷所思。
记者:这样三改好像很少见?
薛浩然:我看是未知有也。究竟中联办是否真的有权干涉香港的制度,包括法庭等。正如我们开场白说的,我们是一个言论自由的社会,任何人都可以说任何的话,这个观点我是尊重的。
记者:习近平曾说过一国两制不变形、不走样,两办出来的发言,一国两制是否会变形会走样?
薛浩然:是的,究竟是不是呢?万事离不开道理。中联办说自己国务院直属,不受《基本法》22条影响,特区政府三改旗帜,满足中联办的描述。很简单的,不从法律角度看,中联办在香港到底是什么角色?究竟中联办的职权范围是什么?很清楚的,就当你不在22条内,可以置身其外,不受制约。
但中联办在香港的成立是根据国务院的一个文件,文件编号是国函2000(5),2000年1月15日颁布,颁布的文件很清楚界定中联办的职能范围,只是五大项,包括联系外交部驻港专员公处等等,联系和协助内地有关部门管理香港澳门的中资机构,促进香港、澳门与内地之间的经济、教育、科学文化、体育等领域的交流合作,联系香港、澳门社会各界人士增强香港、澳门与内地的交往,反映香港、澳门居民对内地的意见,第四,职能是处理有关涉台事务;第五,承办中央人民政府交办的其它事项。
这里很清楚讲明它是代表交办事务,与它现在说的所谓,它回答是用这些问题来回答,中央对香港实行一国两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的方针政策,但高度自治并非完全自治,特区享有的高度自治权包括立法权均来源于中央授权,被授权者需对授权者负责,授权者对所授出的权力拥有监督权。这个道理不言而明,不过问题的主体我们要清楚,我们看不到你获得监督权,因为在职权范围里,只不过说明你是中央人民政府交办的其它事项,你可以在其它事项里面玩语言伪术,其它事项包括什么呢?是不是阔到监督权?是对香港的监督?是不是授了权给你?
当然我们知道中央政府是有权的。监督权是不是已授予两办?授予中联办我们不知道。字面上中联办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呢?不是钦差大臣,你是办公室的联络,是信差,而你现在这么说拥有监督权,香港人要知道,是什么时候中央政府已经授权监督香港的事?《基本法》有没有交给你负责?如果它有监督权,监督权是什么?从字面上监察、督促。变成特区政府要向你负责。
记者:所以变成看谁坐大?
薛浩然:这样变成中联办就不是联络办公室,中国的文字是很清晰的,监督权是实权,不是虚权。如果你说中央政府给了你(这个权力),你要告诉大家,中联办何年、何月已经获得这个监督权,可以在香港,不要“说三道四”,可以打谁,又或者谁又违反,你需要让我们看得到。而且中央人民政府的授权,授权的内容是说中联办或者两办,就香港《基本法》的执行情况,或者这些有关的12条也好、22条也罢,是不是有处理得到。
我想问一句,按照中国,按照《基本法》,按照《宪法》,中央政府国务院是不是授权解释了22条是什么,包括不包括?我的理解是,我希望我是错误的,就是说所讲的是不是属于中央所讲的非其它部门,你这个部门免死,独特出来,这样你要对香港人说清楚。怎么样解释清楚呢?因为对《基本法》条文的解释,究竟是不是?如果我们按程序法律、《基本法》来说,最终解释权,不应该是在国务院,不应该在中央人民政府,《基本法》已经说明条文的解释权,《基本法》的执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是最高的权力架构。
还有一样重要的事情是,国务院、中央人民政府亦都是向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负责的。你现在怎么去解释的?应该是由包括总理的委任,主要的检察总长等等是由人民大会决定的,你不是一个解释《基本法》《宪法》那个机关,那么如果涉及《基本法》22条、12条,如果大家不清楚,你说你不在里头不受22条所管制,是另类的,没有关系,你应该要有人大解释清楚,由那个权力机关《基本法》最终解释权,如果你不解释,那么香港就可以由法庭解释,因为《基本法》里有讲香港的法庭可以获到授权,但是你如果最终有异议,由全国人大代表,所以在这个问题上究竟有权或者没有权,我们可以看到这个监察权,是一种实权。所以这个从基本上只会构成影响《基本法》,影响一国两制进一步的发展。
特区政府一日三变 没有信用
记者:现在两办再走出来将权力坐大,对香港社会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中共是不是需要负责的呢?
薛浩然:第一,正如我之前所讲一国两制,国家当然是权力最大,一国两制都是它所给予的,我们香港人可以享受50年不变,如果你要变,那么麻烦你按程序,否则这样下去,特区政府一夜之间三逆其设,竟然间推倒自己原本的看法,那么真的是非常恐怖的。
我们知道政客话的说是信不过的,这都不紧要,问题是,你要给一个游戏规则,很清楚,不要玩玩下你就变一变,玩玩下之后你又变一变。
我们再说回头,在中国人几千年以来有一样东西,“民无信不立”,当然是有几样东西的,民食民信民生哪一个最重要呢?孔子就说,食饭都不是最重要的,最紧要是民无信不立。
民无信不立是什么呢?你说得出就要做得到,你信守,如果不是的话,坦白的说就算我想当一个奴才、当一个顺民都来不及改变。今天这个做奴才要跪低,但是原来我跪低之后是跪错的,你又要说改变了。不紧要的,我们都是爱国的,但是爱国你也要给我知道先后才可以,如果不是就变成了盲从,最紧是要清楚,如果要说中联办不是《基本法》22条所讲的问题,是另类组织,完全不受制约的。你要告诉我哪一个决定的?有还是无。
中国屋檐下 也要挺直腰板做回人样
薛浩然:现在跟它争都没用,谁跟它争都没用的。应该是全国人大或者香港人大代表出来,要不然我们要你(们)干什么?反映究竟是不是中联办所说的?理据何在?请你拿个本子出来,拿个说法。求什么啊?求个说法。这个说法中听也好不中听也好,你也要给啊!因为你要让我们生息的嘛!要不然突然间睡一觉起来,换了天,你让我们怎么办?
我们香港人有时也是非常自大的,对某些人来说好像高人一等。现在回看两办这么说,其实我们在中国屋檐下,人家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话虽这么说,但是我们也要挺直腰板。做回人样。
笑骂由人 讲真话比讲大话更困难
薛浩然:有时讲真话比讲大话更困难。你同意吗?
记者:你的压力可不可不以讲给我们的观众听,大家分担一下,好不好?
薛浩然:迟点啦。不管怎样,就是说,中国读书人最宝贵的是什么呢?以前有句话讲,“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所谓“达则兼济天下”,就是说当一个社会开明,政治承明,那么读书人就出来贡献社会,不管做官也好,做什么也好,为社会尽力。但是当社会政治灰暗,风雨如磐,贪官当道,妖魔横行的社会,你请他出来,对不住,在这种穷途世代,就是我今天讲了很多次,香港现在是一个衰世的社会,各个都躲起来,不出来做,就说他们不想同流合污啊!他不说,他自我清高,就是这些读书人。中国(有史以来)读书人都是这样的。
记者:你为什么都做到30集这么多?
薛浩然:李白有句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在这个过程中,很简单,笑骂由人,不能令到每个人开心,关键是你是不是在讲真话。所谓真的,不是说我说的绝对对,但起码,我不会骗自己,我认为对的东西我与你分享,可能错了,是不是?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那时想拿居英权,给几本我啊!只要我听话。拿到又如何呢?一世抬不起头。在人家心目中,当你拿了别人的好处,你要替人消灾。你就一世抬不起头。我没钱,我不是很有钱,我有两顿饭吃,未至于堕落到为五斗米而折腰。是不是?如果大家对我有所批评,或者赞赏的,这可能就是中国几千年来读书人仅有的一点良知。就是这样啦,多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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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