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3年8月1日讯】【导读】一九五七的“反右运动”是中华民族的一场巨大的悲剧。作为一名“老右派”,本书作者魏子丹教授以他亲身的经历,真诚地反思了那段历史。他兼收各家之长,批评各家之短,“分类不同右派,厘清还原分野”,找出一九五七与其历史由来的必然联系,论证一九五七与其历史恶果的必然关系,真正做到了“既能深入其中,又能跳出其外”,从而使这部著作的真实性与历史性达到“同一”的境界,为还原“反右运动”留下了一部思想和史实并丰的佳作。一直以来魏子丹教授矢志于“还原一九五七”,从他开始写作此书的某些篇章,到最终出版,用了近十年的时间,真可谓“十年磨一剑”。
(接上期)
乙:溯流
关于毛泽东反右派的起因,我分析了远因、近因,内因、外因。至于,反右运动的性质、过程及其历史影响,这将是我在以下:“从反右到文革”和“反右派运动的惨痛历史教训”中,要展示和研究的内容。在这篇“右派言论及其历史定位”里,我只能囫囵呑枣地说上一句:“鸣放的中心内容, 是具有民主个人主义理念的知识分子,要共产党兑现自己的民主承诺。”不管右派是自觉还是自发,是居心反党还是不曾有反党的动机,但中心内容就是要毛泽东实现他说的甜言蜜语。而这些人士是冲着这些甜言蜜语才追随共产党的。比如,毛泽东再三散布的美丽的政治幻景:“中国共产党在抗战胜利后的主要任务,就是‘建立一个自由平等的民主国家’。在这个国家内,‘有一个独立的民主政府,有一个代表人民的国会,有一个适合人民要求的宪法’;‘ 经济是向上发展的,农业、工业、商业都大大的发展,并由国家与人民合作去经营,订定八小时工作制,实行统一的累进税,对外国和平通商,订立互利的的协定’;‘人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信仰的完全自由,各种优秀人物的天才都能发展,科学与一般文化都能提高,全国没有文盲’;‘军队不是与人民对立的,而是与人民打成一片的’。毛主席说:‘这就是中国的现代国家,中国很需要这样一个国家。有了这样一个国家,中国就离开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地位,变成了自由平等的国家;离开了旧中国,变成了新中国’。”(《胡乔木回忆毛泽东》第一二四页)。
像这样意思的话毛百说不厌,在共产党的报纸上可以说是连篇累牍,甚而至于在《解放日报》社论《切实保障人民权利》中,说了如此决绝的狠话:“革命与反革命的分野,只在于要不要民主、给不给人民以民主自由。” 这句话中的“只”字,就意味着不给任何其他选择,也不允许有任何的动摇,表明政治态度的决绝。社论接下来说:“而民主与不民主的尺度,主要地要看人民的人权、政权、财权及其他自由权利是不是得到切实的保障。”(一九四一年五月二十六日)如果以此来衡量中共八年来的执政;不来拐弯抹角那一套,干脆地说:“中共就是反革命! ”——这是在客观事实上,与他自己的逻辑上,会一致地得出的结论。在这一点上,刘宾雁也是这样认为:毛泽东“把一九四九年那场革命变成了反革命。所以,用毛泽东的逻辑来重新来一次定性的话,反革命就不是胡风,而是毛泽东了。”(《谁是反动派》)右派之所以为右派,撇开具体的表现形式,就其言论的本质功能而言,就是会提醒人民认识到这个“一致地得出的结论”。
八年来共产党执政的事实,说明共产党历来的所作所为,相对于他的民主承诺来说,完全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它广为宣传的“人民‘选择’了共产党”,是不打折扣的谎话,按实情说, 不是“选择”得逞了,而是“欺骗”得逞了;对于大多数右派来说,也是如此。如果说共产党,或者说毛泽东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值得人们“惊佩”,那就是,其欺骗之能量竟能如此之大!能使受骗者举着拳头要打倒揭露事实真相者。这也就是反右运动能够轰轰烈烈地展开,工农能够愚昧到不可救药地反击自己真正利益的代言人,全国能够一致地起来自掘坟墓的根本原因。
因此,通过反右我们有一个发现:毛泽东骗人(包括对他的战友和政敌,知识分子和工农大众)的绝招,是让你自掘坟墓——你自己先去打倒你的朋友,然后他再来收拾你。就像舒芜出卖胡风以后,在反右中被打倒那样。虽然大鸣大放是毛泽东自鸣得意的一场最卑鄙无耻的阴谋诡计,但毕竟又提供了一个全国规模的,也可以说是阴(谋)差、阳(谋)错而造成的最后一次的、大讲特讲实话的大好机会。到二十一世纪回头看,将会证明那时的历史性前瞻:
这是最后的实话!
睁开眼来看明天,
一个谎言帝国,
就一定要在中国实现!
而这些实话作为不祥之言——后来在邓小平时代与时俱进、统统换成一顶新帽子,叫做:“资产阶级自由化”。实际上就是对共产党做的历史判决。共产党的所有作为,都是一步步地时而直接、时而曲折地,时轻时重、时疾时缓地向这个坟墓进军。我绝对相信,共产党最终会在这里葬身。在这里,中国的斯大林,苏联的斯大林,以及所有大大小小斯大林分子都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邓小平遮遮掩掩地、所指出的“制度不好”的方面,早在二十多年前右派就以大实话,比他更广泛、更正确、更有高度和深度,更由于指出得一针见血便更振聋发瞆。如果中共不错斩华佗,治病趁早,绝不至于让癌细胞在全身扩散,到今天成为不治之症。当时的实情是这样的:右派从宏观上讲,还不是要反天,而是要“补天”,正如王造时被打成大右派后给周恩来总理信中所说:“以唯恐天下不治之心,招致唯恐天下不乱之诮。”
又如原载于北大校刊一二三期姚仁杰同学的文章题目所示:“党啊,我们批评你,是真正爱你!信任你。”也如被保留下来证明“反右正确”的五个大右派样板之一的彭文应, 当时表明心迹说的:“例如反革命分子,他处处找大厦的岔子,目的是推翻大厦;我也来谈谈这里有缺点,那里的窗子破了,我是来为大厦补缺的,为的是使大厦更好……”直到死前,他还坚持:“那不行,这是重要的原则问题,一定要讲清楚。绝不能把帮助救火的人,说成是趁火打劫,这是完全错误的,我一定要讲清楚。”更如刘宾雁,只是出于为了中国好和中共好的单纯动机,才给毛泽东写了信:“请您注意:一,党内高级干部中,一个特权阶层已经形成。他们已完全脱离了党组织与群众的监督,成为新的贵族……二,在多数工矿企业中,党的组织处于瘫痪状态。东北的一些工厂中,党员起好作用的不到四分之一……在机关中,党内健康力量不得伸张,占优势的仍然是教条主义与宗派主义的思想。有些机关党员领导干部政治热情衰退……者竟达三分之一以上……关于党与群众关系的普遍恶化,就无须写了。”
毛泽东在半年以前,也曾发出过“不要形成一个脱离人民的贵族阶层”的警告。但这类话只能由毛泽东本人说,别人要议论这样的可能性或现实性,就意味着对党的“诬蔑”, 了“攻击”罪。
刘宾雁后来才知道:就在写这封信的前十三天,即一九五七年五月十二日,《中国青年报》发表了他写的关于上海鸣放情况的报导《上海在沉思中》,毛泽东看到,当即批示:“看来,有的人不是想把事情搞好,而是想把事情搞乱。”已经下决心发动反右运动的毛泽东,显然是把刘宾雁看作是“要在中国煽起匈牙利式的暴乱”的“右派”代表。但毫不知情的刘宾雁却还要如此多情地进言,这就真是毛泽东后来嘲笑的“自投罗网”了。(高伐林《我怎样自投“右派”罗网:刘宾雁回忆半个世纪的往事》)
但是,凡是称得起“右派言论”的意见,都的确是击中了要害。他们的悲剧大多是,本想给恶狗治好狂犬病,却被毒汁四溅的恶狗反咬了一口。你若用前瞻法,让时间顺延,你就会看到毛泽东这只恶狗,疯狂到何种程度?彭德怀政治把脉后的诊断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疯犬讳疾忌医,首先下口咬得彭德怀鲜血直流;然后,它自己越来越狂,越狂越热,任意逞疯狂,疯狂到天不收、地不留,直到疯死;直到死后,尸体上的疯毒,疯菌仍在中国大地上传播着像 “猩红热”瘟疫一样的“毛红热”,掀起一阵阵的崇毛狂。
反右取得“伟大胜利”之后,大跃进给神州大地带来国家规模的发神经:成群的狂犬,和被它们裹挟着的成群结队的患上狂犬病的疯人,发狂啊发狂!还有更大的滚滚狂流在后头。上帝让一个人灭亡,先让你发狂;包括每一个人及其集合。民族应该记住:要是听取了右派的警世良言,避免一场精神的和物质的浩劫该不会成为问题。今天,这个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的国度,也不用在浩劫的废墟上,对着男盗女娼来讲“八荣八耻”了。正如粉碎“四人帮”后,邓小平提出:“一心一意搞四化!”一个老知识分子向我倾诉:“如果当年早听了右派言,别说四个现代化、八个现代化也早化成了!”
(待续)
文章来源:黄花岗杂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