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3年7月4日讯】【导读】一九五七的“反右运动”是中华民族的一场巨大的悲剧。作为一名“老右派”,本书作者魏子丹教授以他亲身的经历,真诚地反思了那段历史。他兼收各家之长,批评各家之短,“分类不同右派,厘清还原分野”,找出一九五七与其历史由来的必然联系,论证一九五七与其历史恶果的必然关系,真正做到了“既能深入其中,又能跳出其外”,从而使这部著作的真实性与历史性达到“同一”的境界,为还原“反右运动”留下了一部思想和史实并丰的佳作。一直以来魏子丹教授矢志于“还原一九五七”,从他开始写作此书的某些篇章,到最终出版,用了近十年的时间,真可谓“十年磨一剑”。
(接上期)
三 追踪前、后原则
瞻前顾后,前因后果,宜细不宜粗;既顺藤摸瓜又顺藤寻根,弄清脉络,描述轨迹,阐明真相,揭示真理。
右派老祖宗章乃器先生说:“实践检验真理;时间解决问题。”
资产阶级自由化分子李洪林先生写他那部《中国思想运动史》时,深有体会地说:“事情都是事后看得更清楚。”(页二八零)他这番感慨是出自如下背景:胡耀邦要发动一场关于“生产目的”的讨论,遭到胡乔木的阴谋反对。后者找到党中央主席华国锋。华已领教过真理标准讨论的滋味,当然不喜欢这个“生产目的”的讨论。况且他在这两个讨论中的处境是一模一样的。他正是旧经济体制的代表人物,而且是主要决策人,“要搞十来个大庆”,就是他制定的。他知道这个讨论将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所以他自然不赞成这场讨论。胡乔木又到邓小平那里,说华国锋不赞成“生产目的”的讨论。邓小平固然不维护旧的经济体制,但他不能不考虑旧体制后面的人,而且,“生产目的”问题又不像解决“两个凡是”那样迫切,出于政治权衡,就采纳了胡乔木的意见。胡乔木又把邓小平和华国锋的意见端给胡耀邦。这样一来,讨论只好停下来了。《人民日报》为此专门给胡耀邦写信,要求继续讨论下去。胡耀邦把《人民日报》社长胡绩伟找去面谈,希望报社照顾大局,也照顾他的困难。就这样讨论中途夭折。李洪林事后想,如果那时(一九七九年),经过讨论摸到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规律,中国转向市场经济的步子,大约会提前十几年。他说:“在一九七九年,人们自然不可能一下子看清这一点。”
李洪林就着另一重大事件(邓小平废黜胡耀邦),还说:“有些事情,当时未必清楚,过些时候回头再看,就清楚了。”(页三零六)当然,他这些话,是属于无甚高深的经验之谈。正是足够的经验,使它便也具有了哲理性。
我在《反右派运动的归因研究》和《中共发动反右派斗争的前前后后》中用的方法主要也是逆推法,顺瓜摸藤,顺藤寻根,由果推因,由终返始。如果我们没有把握预报明天的天气;难道我们凭借时空优势,以后见之明,还不能“预报”昨天的天气?站在今天看昨天,我们就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例如有人说,毛发动整风是真心要除“三害”(官僚主义,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右派的猖狂进攻破坏了整风,经过反击,打垮右派这个阶段之后,再回到整风,即进入整改阶段。这是当年中共召告国人的。当年怀疑者甚少;而至今相信者仍大有人在。要使历史真相大白,只能在反右之后看反右。反右之后看到了什么呢?大跃进。大跃进不是整掉了“三害”,而是“三害”发了疯,“三害”成了精!有人说毛是真心想通过整风克服政治弊端,不是右派进攻,文革会提前十年。好吧,文革过了,我们总算从革委会中看到毛克服了什么样“政治弊端”。这中间,国民经济濒于崩溃,饿死四千六百万人,受迫害的人,以亿为单位。从文革看反右,从大跃进看反右,我们看清反右不仅是卑鄙的阴谋,而且是毒谋,而且,盖棺论定,毛耍阴谋的手段是无与伦比的,浑身充满了阴谋细胞,可以当之无愧地称之为“阴谋的化身”。
再从反右往前推,毛以出奇的诚恳,笑容可掬,信誓旦旦,号召“知无不言”;而且猴不上竿直敲锣。再之前,在党内却对匈牙利事件定性为有那么多反革命没有搞掉,对中国出洞的蚂蚁,要采取后发制人,并要左派要做好准备。再往前推,坚决要苏联出兵匈牙利进行镇压,而且让反革命多闹闹,人民看清了再镇压。这里突现出毛反右的思路。再再往前推,批改刘少奇在八大上的政治报告,说共产党主要靠工人农民监督,提意见,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意见多是从右的方面提的。这里的两个问题是:一,帮助党整风为什么不主要号召工农鸣放,甚至于连次要也没有呢? 二,难道毛居心唯一地要听一听从右的方面提的意见吗?在之前……今天,中共解密的反右运动档案,使这个“阴谋论”结论,更得到确凿无疑的证实。
这三个是关于关于我进行论述的主要原则,也即方法论:总分法、内外法、前后法。还有一些是具体的但也为我所常用的方法,例如:引证法。
我为了让读者有所明断,就大量引用了正、反两方面的言论。就大量引用正面言论而言,我自己的想法是要证明,这不单是我个人的一家之言,而是有众口一舌的基础,是群言堂。从这个动机出发,我也很重视“转引自”的运用,如《龙陈联盟, 胎死腹中》一文,我本可以引自原发资料,但那样,就缺乏了胡平先生的参与。又如在《毛泽东本质》中,关于毛在“富田事件”中大杀异己,和后来的大反“反冒进”,这原是众所周知的著名事件,我可以直接叙述。但我还是找了挂靠的文章和作者。其原因就是证明吾道不孤,更不是姑妄言之。
再则,因为我是一个平头百姓,其实连“平头”都说不上,而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五类分子,贱民一个。我每说一件事或一句话,耳边就会响起一个质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我在大陆听到读者对李志绥的《毛泽东私人医生回忆录》和京夫子的《毛泽东和他的女人们》二书的不同反映而受到的启发。所以我力求我的书要像几何证题那样,每推演一步,必有理论根据,或根据公理,或根据定理,或根据定义,或是根据几何原理而添加的辅助线。总之尽可能地作到事事有所本,句句有根据。而后方能做到:“一分材料一句话,没有材料不说话”。
三则,大量引用正反两方面的言论,旨在把一些资料,如右派的代表性言论和毛泽东及其打手们的罪恶行径,公之于众,留存青史,向当代人和千秋万世的人们,特别是不专门从事史学研究的读者,通过接触这些资料以明真相、辨是非、别善恶、定功罪,从而达到能当好历史法庭陪审员的目的。
再如:穷举法和点睛法。
毛泽东在《工作方法六十条》中写道:“攻其一点或几点,尽量夸大,不及其余。这是一种脱离实际情况的形而上学的方法,一九五七年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向社会主义猖狂进攻,他们用的就是这种方法。”“一个人有十个指头,要使干部学会区别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我们的工作,除非发生了根本路线上的错误,成绩总是主要的”。
仅从我挂一漏万,所举出的右派言论所涉及,就涵盖了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这难道还是“攻其一点或几点”吗? 应该说是面面俱到,几无漏网。历史证明,正确方面和真实方面是属于右派一方的;历史同样证明,共产党方面,如登在《人民日报》上赫然在目的右派言论的标题,所指出的那样:“罗隆基说:共产党处处是错”。所以,实事求是的“指头论”,正如后面以批驳毛说的“肃反成绩是主要的”为例,以数学的精确性,算出烂掉九点四个指头,没烂的是零点六个指头。就算如此,这个百分之六的所谓“正确”率,也是相对于中共中央肃反十人领导小组所定肃反政策说的,而这个残暴不仁的政策是正确的吗?何况这个十人小组又是个非法存在呢?
远的不说,单说共产党篡权后,在大是大非方面,有没有人敢对人民,对历史负责地说:“我担保毛泽东做的某一件事情里没有包藏祸心和罪恶行径?”是土改?是镇反?是剿匪反霸?是批判《武训传》?是抗美援朝?是三反五反?是批判《红楼梦》研究?是反高饶?是统购统销?是逼农民买余粮?是农业合作化?是反胡风?是肃反?是反邓子恢“小脚女人”?是反刘少奇巩固新民主主义?是资本主义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是拥护斯大林主义?是反周恩来反冒进?是反右派?是屠杀西藏、新疆人民?是大跃进?是人民公社?是土法炼钢?是反右倾?是饿死四千六百多万条人命?是反三自一包?是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是批《早春二月》、《北国江南》、《李慧娘》……?是批杨献珍的“合二而一”?是批三家村?是批《海瑞罢官》?是文化大革命?(这本身就又是一个母题……)是在援外项目中挥金如土?对所有这些问题的答案,有请中国的良心、共产党的忠诚(虽因是“第二种忠诚”而给划了右派)的党员刘宾雁先生来作出通盘答复:“仔细回顾一下的话,一九四九年以后毛泽东各个方面的决策几乎全是错的,包括外交政策——没干一件好事。”(《谁是反革命?》)
二世邓小平、三世江泽民、四世胡锦涛,各有各的账,都是罪恶累累,罄竹难书,举不胜举,难于穷举。所谓“穷举法”也者,意在看问题务求全面,立论坚挺,无懈可击者也,你毛泽东不是擅长于诡辩吗?穷举法就是专门解除哪怕像毛似的,无理辩三分者的全副武装,给予歼灭性打击。也就是常人说的“关起门打狗”。穷举法就是“关起门”;狗便再也无法逃遁。
再则,我非常重视别人的点睛之笔,有选择地引而用之,说出我心中有之而笔下无之之意。有些点睛之笔份量较重,由有份量的人,例如刘宾雁说出,较易令人信服,因为一则他是著名右派记者,消息灵通人士,二则他是中国的良心,宁屡受迫害也绝对不说假话的人。如果由我说出,上前读者会想:“你这个人是老几啊?”当然,也还有一种情形,尤其是对反面的材料,只用别人画的“龙”,我来由表及里,作出“点睛”,揭示本质,达到让其原形毕露之目的,
穷举法和点睛法结合起来,就可以避免瞎子摸象,而达到摸着全象,得到真象(truth),即通过真相,得到真理;也即共产党当作谎言总包装的带引号的“实事求是”,却被我们不带引号地实事求是地做到了。
总之,广泛地引证正反两方面的东西,尽量做到穷举而又重在点睛。点睛的要旨在于还原历史,具体到本书,则是:《还原一九五七》。
(待续)
文章来源:黄花岗杂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