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盛頓將軍的內心,他被這個年輕人從第一眼就展示出來的純真高貴的教養,熱烈真摯的內心,以及這一天在戰場上展示出的無畏無懼的勇敢——深深地感動和折服。後世的史學家說,華盛頓將軍在19歲的拉法葉特身上,看見了年少時的自己!
1777年對於大陸軍而言,依然是艱難的一年。繼特倫頓之戰、普林斯頓戰役後,將軍帶領隊伍前往莫里斯敦(Morristown)過冬。勝利令北美人民的士氣大增,前來參軍的青年空前踴躍,士兵人數增加到上萬。
從早春到盛夏,華盛頓將軍帶領著他的副官們,策馬奔馳在新澤西和賓州的各個駐軍地,風塵僕僕。在新澤西和賓州的密林溪流之中,林中小屋和磨坊,都曾經在黑夜裡收留過他們。有時候,將軍和所有的副官一樣,睡在壁爐邊的硬木地板上;有時候,屋裡僅有一張床,副官們便集體讓給將軍用,依然睡在硬木地板上。
這是艱苦而動盪的生活,毫不安寧,從硬木地板上豎起身,又在馬背上馳騁一天。然而,沒有人抱怨苦,也沒有人離開。在每個男孩的心裡,也許都有過這樣的一個馳騁沙場、鐵血丹心的軍旅之夢吧。現在,他們有幸跟隨著華盛頓將軍,奔馳在他們的夢想之中。這是何等的殊勝榮譽!
一如一位副官寫信給他的未婚妻,解釋自己為什麼現在不能離開軍中、返回家園的原因:我不能在這樣的時候離開將軍,我們的國家和我們的軍隊,都需要我的服務,華盛頓將軍已經將他自己和他所擁有的,全都捧出來奉獻給了國家,他是我的精神高地的聖人,我要追隨他!發出這樣的心聲的,應該是1777年每一個在華盛頓身邊工作的隨從和部屬的心聲吧。
還是那個信念:兄弟般的情誼(brotherhood)!男性的兄弟之義!華盛頓將軍無私、坦蕩的奉獻,高尚溫厚的人格,如同太陽普照,驅逐每個生命內心的私念,讓每個年輕的男孩,在軍旅和戰火中,靈魂經歷過淬火的鍛造,成為真正的對國家、對人類有益的生命。
1777年夏天,豪將軍拿定主意,將兵力集中向當時的首都——費城。浩浩蕩蕩的船隻從紐約的深水港出發,扯起風帆出海了。在抵達費城之前,這些船隻在海上消失了幾個月,但華盛頓將軍清晰地預見到,豪將軍的目標是費城。1777年8月24日,華盛頓帶領大陸軍進了費城。
那是浩浩蕩蕩的一支隊伍,車馬輜重,大砲武器,延綿而威武地通過費城的街道,士兵共有一萬二千人之眾。興高采烈的費城人民對大陸軍夾道歡迎,街邊的每所房子的窗戶前擠滿了人,屋頂上也坐滿了人,街道上吹打奏樂,鑼鼓喧天,對這支歷經飢寒和絢爛勝戰的傳奇軍隊歡呼致敬。
華盛頓將軍策馬前行,伴隨在將軍身邊,和他比肩騎行的,是19歲的拉法葉特侯爵,而在他們倆的身後,則是形影不離的亞歷山大·漢密爾頓和約翰·勞倫斯。一行人英姿勃發,氣宇軒昂地走在隊伍最前面,煞是好看。
這個八月的一天,這樣的一幕,應該是費城這座城市最為燦爛的一刻,彷彿它成為費城,就是為了見證這輝煌的時代——英雄雲集的大陸會議,托馬斯·傑弗遜在酷暑的旅館房間裡,用羽毛筆寫下獨立宣言;而現在,喬治·華盛頓將軍率領著他的軍隊,率領著這些——命中註定為他而存在,為他而戰的少年英雄們,打馬穿過這座城市。如果那一天是晴朗夏日,照耀在費城的陽光一定格外澄澈,猶如黃金鑄就,光芒遍地。
1777年9月11日,攻打費城的英軍終於和大陸軍面對面打起來了,這一場戰役,就是歷史上記載的白蘭地溪戰役(Battle of Brandywine Creek)。在這次戰役中,豪將軍再次採用了一年以前在紐約的長島戰役中採用的戰術——兩面夾擊的包抄,外加康沃利爵士率領重兵,突然殺將而出的突襲。
在這次戰役中,亞歷山大·漢密爾頓沒能上前線,他老老實實待在將軍身邊處理軍務。拉法葉特可坐不住!一定要上前線,他操著他那一口法國腔英文,圍在將軍身邊吵吵鬧鬧,表示一定要上前線。可是,能讓拉法葉特去打仗嗎?從遠在巴黎的富蘭克林老人,到費城國會的要員們,內心都有一個不約而同的默契——不能讓拉法葉特侯爵上戰場,要絕對保障他的人身安全,從頭髮到腳趾頭,不能有任何閃失。美國得把這個少年貴公子照顧好,讓他鮮衣怒馬,有來有回。不然,小侯爵在美國出了什麼事,誰能兜得住這個後果?富蘭克林老人怎麼向法國王室交代?還怎麼爭取國際同盟和戰爭支援?
而戰爭的現場,此時的將軍在砲火硝煙中的作戰指揮部,面對著不停到來的前線急報,他需要對頻發的意外突發事件做出當機立斷的反應和部署,統領戰局,自己已然是焦頭爛額,哪裡招架得住這麼一個精力充沛的話癆一樣的熊孩子?尤其他圍著你沒完沒了地糾纏吵鬧?不知是哪裡一個沒看住,拉法葉特居然就不吵了——他自詡已經獲得了將軍的首肯,立刻換上大陸軍軍裝,佩劍上馬,上前線去了!
當時的戰場上,因為康沃利爵士率領上萬軍士的突襲,使得本來打得有條不紊的美方將士一下子亂了陣腳,呈現奔潰之勢。幸好拉法葉特策馬趕到,呼籲眾人穩住陣腳,邊戰邊有序撤退。戰鬥中,一顆子彈擊中了拉法葉特的小腿肚,當即鮮血流淌,而他渾然不覺自己受傷了。直到戰火暫熄,雙方休戰回營,回到華盛頓將軍身邊的拉法葉特才被發現受傷了,鮮血已經灌滿了他穿的靴子。這可把將軍心疼壞了——你就說說!你這熊孩子咋就這麼天不怕地不怕呢?一個沒看住,就跑出去演這麼一齣!誰允許你上前線了?
然而,在他的內心,他被這個年輕人從第一眼就展示出來的純真高貴的教養,熱烈真摯的內心,以及這一天在戰場上展示出的無畏無懼的勇敢——深深地感動和折服。後世的史學家說,華盛頓將軍在19歲的拉法葉特身上,看見了年少時的自己!而將軍自己,在緊急召來貼身軍醫為拉法葉特療傷時,是這樣說的:Take care of him as if he were my son, for I love him the same——看護好他,就像看護我的親生兒子一樣,我對他的愛,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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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