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景教初來,太宗皇帝垂詢教理,知其能「濟物利人」,遂出諭表章,令建波斯寺傳教布道。景教者,本屬基督教之一脈。雖不能見容於本教各派,而於萬里外之中土卻有以立身之所,實因太宗於是非取捨只重「道德」二字,凡能「濟物利人」者,即可為「宜行天下」之道德教化。
貞觀十二年(638年),太宗詔令中於景教之道亦作如此闡發:「道無常名,聖無常體,隨方設教,密濟群生」,可見太宗不拘泥於宗教形式,凡能濟世之上道上德,必演道德文明,必為諸天造化,必當包容且廣而傳之,此器識洪達真可謂包藏宇宙。正是在太宗扶持下,許多其他西方教派得以立足於東方大唐之地,開啟東西方信仰交相輝映之圓融環境。
太宗《建波斯寺詔》
「道無常名,聖無常體,隨方設教,密濟群生。波斯僧阿羅本遠將經教,來獻上京,詳其教旨,元妙無為,生成立要,濟物利人,宜行天下。所司即於義甯坊建寺一所,度僧廿一人。」(《唐會要》卷四十九)
佛、道倆家從東漢道教成立就開始相爭,持續已經幾百年之久。大唐以道家修煉為國教,確認和老子一脈相承之血緣關係。太宗為使「尊祖之風,貽諸萬葉」,於貞觀十一年(637年),繼李淵之後再次下詔規定道士、女冠在僧、尼之上,即道家先於佛家。
《令道士在僧前詔》
「老君垂范,義在清虛;釋迦貽則,理存因果。求其教也,汲引之跡殊途;窮其宗也,宏益之風齊致。然大道之興,肇於邃古,源出無名之始,事高有形之外。邁兩儀而運行,包萬物而享育,故能經邦致治,反樸還淳。至如佛教之興,基於西域,逮於後漢,方被中華。神變之理多方,報應之緣匪一。洎乎近世,崇信滋深,人覬當年之福。家懼來生之禍。由是滯俗者聞元宗而大笑,好異者望真諦而爭歸,始波湧於閭里,終風靡於朝廷。遂使殊俗之典,郁為眾妙之先;諸華之教,翻居一乘之後。流遁忘反,於茲累代。朕夙夜寅畏,緬惟至道,思革前弊,納諸軌物。況朕之本係,出於柱史。今鼎祚克昌,既憑上德之慶;天下大定,亦賴無為之功。宜有改張,闡茲元化。自今以後,齋供行立,至於稱謂,其道士女冠,可在僧尼之前。庶敦本之俗,暢於九有;尊祖之風,貽諸萬葉。告報天下,主者施行。」
其大意為:老子教化,義在清靜無為;釋迦牟尼傳法,理在因果還報。殊途同歸。但無形大道始於遠古,包羅萬象,安邦治國,返本歸真。佛家始於西土,傳入中華。但大唐李氏得獲天下,皆來自道家之力。自今以後,齋供行立,至於稱謂,其道士女冠,可在僧尼之前。
太宗扶持正教,不計教派。歸正儒學,遵崇道家,扶持佛家,並詔示建景教波斯寺,遂使大唐時期宗教信仰蓬勃興盛,成為中華歷史中最鼎盛時期。但對腐儒、爛道及亂佛之舉絕不姑息遷就,慈悲與威嚴同在,致使正信、正教在中土穩固立足,並福澤四方。太宗如海胸襟,使所有正教有機會在中土大唐結緣,在大唐輝煌歷史中留下濃重一筆,為人類上演光彩奪目之篇章。
第六節 貞觀新禮
太宗為教化子民,親自下詔頒示禮樂。
《頒示禮樂詔》:
「先王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象天地以制法,通神明以施化,樂由內作,禮自外成,可以安上治民,可以移風易俗,揖讓而天下治者,其惟禮樂乎!……傷大道之既隱,懼斯文之將墜,故廣命賢才,旁求遺逸,探六經之奧旨,採三代之英華。古典之廢於今者,咸擇善而修復;新聲之亂於雅者,並隨違而矯正。莫不本之人心,稽乎物理,正情性而節事宜,窮高深而歸簡易。用之邦國,彝倫以之攸敘;施之律度,金石於是克諧。今修撰既畢,可頒天下,俾富教之方,有符先聖;人倫之化,貽厥後昆。」
其大意:先王之樹立思想體制,治理國家,遵循天地以制定法律,利用神明以施教化,樂出自內心,禮表現在外,可以安上治民,可以移風易俗,禮讓而天下治者,不正是因為禮樂嗎!感傷大道將消失,禮儀將墮落。故廣命賢才,挖掘遺失之精華,探六經之奧秘,採上古夏商周三代之英華。擇善而修復古典,矯正新聲中亂雅者。本於人之心,合乎物之理,歸正情性而節制事宜,探究高深而回歸簡易。用於國家,人之常理由此而制定;施行於樂理律度,金石之音亦將和諧。今修撰既畢,頒布天下,使富教之方,符合先賢;人倫之化,留給後世。
此外,房玄齡等還奉召修改陪禮,最後完成《貞觀新禮》一百三十八篇,奠定了唐代禮制基礎。
太宗同時禁止民間妄信妖神、邪教,並發《禁非禮祈禱詔》以保證正教流傳及弘揚:「私家不得輒立妖神,妄設淫祀,非禮祈禱,一切禁斷。龜易五兆之外,諸雜占亦皆禁止。」今人將古人這種文化保護措施視為「封建專制」,殊不知,不如此,中華文化將早已面目皆非,天差地遠,無以保存。
另外,大唐釋奠禮也異於前朝。釋奠禮見於《禮記‧文王世子》:「凡學,春,官釋奠於其先師,秋冬亦如之。凡始立學者,必釋奠於先聖先師。」天子出征返國,或天子視學,都須行釋奠禮。釋奠是儒學大禮,唐以前釋奠禮中,講經乃限於中華經典。至大唐時,釋奠禮不僅講論經學經典,而且兼及佛道兩家,儒、釋、道三家辯論經義。
五千年輝煌神傳文化之千古英雄人物研究組
──轉自《大紀元》
(責任編輯:張信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