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書】《還原一九五七》(五)

【新唐人2013年6月12日訊】【導讀】一九五七的「反右運動」是中華民族的一場巨大的悲劇。作為一名「老右派」,本書作者魏子丹教授以他親身的經歷,真誠地反思了那段歷史。他兼收各家之長,批評各家之短,「分類不同右派,釐清還原分野」,找出一九五七與其歷史由來的必然聯繫,論證一九五七與其歷史惡果的必然關係,真正做到了「既能深入其中,又能跳出其外」,從而使這部著作的真實性與歷史性達到「同一」的境界,為還原「反右運動」留下了一部思想和史實並豐的佳作。一直以來魏子丹教授矢志於「還原一九五七」,從他開始寫作此書的某些篇章,到最終出版,用了近十年的時間,真可謂「十年磨一劍」。

(接上期)

二 三條戰線•兩類矛盾•一個目的

哪三條戰線呢?在一九五八年三月十九日成都會議上,毛澤東為重印《中國農村的社會主義高潮》一書部分按語寫了說明,指出:「我們沒有預料到一九五六年國際方面會發生那樣大的風浪,也沒有預料到一九五六年國內方面會發生打擊群眾積極性的『反冒進』事件。這兩件事,都給右派猖狂進攻以相當的影響。」這段話的意思,用他的「鬥爭哲學」的語言來表達,就是:反右、反修、反「反冒進」。

【一】打退右派的猖狂進攻:陰謀之中套陰謀

毛主席問道:「各位在宣傳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時,究竟還有什麼具體困難沒有?」

我說:「我體會雙百方針的提出,在政治意義上,是高價徵求批評,讓人民暢所欲言,慢慢再加以說清楚,不要一下子壓下去,我認為這就是高價徵求批評。」

毛主席說:「你的意見很對,很好。」

我接著說:「我們《文匯報》開展電影問題的討論,收到來信很多,批評相當尖銳,也有一些不同意見,我們故意放一放,好讓大家把意見說完,等以後再開展討論。但在上海卻遭到了圍攻(指張春橋組織的圍攻),請問主席,我們該怎麼應付?」毛主席說:「我叫周揚同志給你們這場討論寫一篇小結, 這批評、反批評、小結,這就叫正、反、合,這就是辯證法你同意不同意?」

我高興地回答:「主席想得很周到,我完全同意。」(徐鑄成《「陽謀」親歷記》)

一九五七年四月三十日,毛澤東邀請各民主黨派負責人在天安門城樓上舉行座談,請黨外人士幫助中國共產黨整風。毛澤東在會上作了重要講話,指出:幾年來都想整風,但找不到機會,現在找到了。整風的總題目是處理人民內部矛盾,反對三個主義。整風會影響到黨外。規定非黨員自願參加,自由退出。有意見就說,黨內外打成一片。整風主要是黨內整風,可是有黨外人士參加就更全面了。兩種元素可以起化學作用。但黨外人士不是自己搞,而是幫助共產黨整風。目前各方面批評意見最多的是集中在高等教育部、教育部、衛生部等部門。有人很擔心,怕矛盾一揭發,一批評不得了。我們對人家提出的意見,不要害怕,應該歡迎,給人家以提意見的機會。矛盾沒有什麼不得了,到處唱對台戲,把矛盾找出來,分分類。如文學、藝術、科學、衛生等方面,提出的問題最多,矛盾突出來了,應該攻一下,多攻一下。愈辯論愈好,愈討論愈發展,人民民主政權愈鞏固。兩個月來各界人士對政府工作的批評意見是很好的。在報上發表,可以引起大家注意,不然官僚主義永遠不能解決。幾年來不得解決的問題,可以在幾個月解決了。還說:「大家對小和尚提了不少意見,希望對老和尚也提些意見。」他說:統一戰線中的矛盾是什麼呢?恐怕就是有職無權的問題吧!過去民主人士有職了,但是沒有權,所以有人講民主人士不大好當,有些惱火,現在不但應該有職,而且應該有權。因此,這次整風,在黨內對有職無權的問題也要整一整。

講到高等學校實行黨委制問題,說:教授治教恐怕有道理,學校黨委制恐怕不適合,要改一下,應當集中在校務委員會或教授會。由鄧小平同志負責找黨外人士和中國民主同盟、九三學社等開座談會,對有職有權和學校黨委制問題徵求意見。在五月十日出版的《民盟中央工作簡報》第十五期刊出了章伯鈞所作的傳達,說:「毛主席說,大學校的管理工作如何辦?可以找些黨外人士研究一下,搞出一個辦法來。共產黨在軍隊、企業、機關、學校都有黨委制。我建議,首先撤銷學校的黨委制,不要由共產黨包辦。請鄧小平同志約集民盟、九三等方面的負責人談談如何治校的問題。」

毛還說:「現在是新時代和新任務,階級鬥爭結束,進入另一種戰爭,就是向自然界開戰。要懂得自然科學,不懂怎麼辦,要老老實實學。」

毛對各個民主黨派最近召開的以發展壯大自己組織為主要議題的會,對他們「黨要擴大,政要平權」的勢頭, 感到非常惱火,本來決心要狠整他們,但此時卻佯裝退兵三十里,說:最近各民主黨派都開了一些會議,開得不錯,提出了些問題。祇要黨外人士談出來了,大家一齊搞,這就更好談了。希望黨外人士對共產黨多提些意見,幫助共產党進行工作。

經過毛澤東一鼓作氣,再而不衰,三而不竭地鼓動鳴放,于第二天,一九五七年五月一日,《中共中央關於整風運動的指示》在《人民日報》公布,「中央指示的提要」如下: 幾年以來,在我們黨內,脫離群眾和脫離實際的官僚主義、宗派主義和主觀主義,有了新的滋長。因此,中央認為有必要按照「從團結的願望出發,經過批評和自我批評,在新的基礎上達到新的團結」的方針,在全黨重新進行一次普遍的、深入的整風運動。——這次整風運動應當以毛澤東同志的兩個報告為思想的指導,把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作為當前整風的主題。——這次整風運動,應該是一次既認真又和風細雨的思想教育運動,應該是一個恰如其分的批評和自我批評的運動。——非黨員願意參加整風運動,應該歡迎。但是必須完全出於自願,不得強迫,並且允許隨時自由退出。

不僅言者無罪、聞者足戒,而且自由參加、自由退出,不得強迫。可說是客氣到無以復加的程度了。

李洪林說:「六月十九日,毛澤東二月二十七日的講話《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正式發表了。人們吃驚地發現,六月十九日的文本和二月二十七日的文本已經大不相同了。除語句上按照『反右派』的需要刻意修改甚至重寫以外,最重要的是新增加了兩處『反右派』的武器。

「一處是講階級鬥爭的……

「另一處是劃分『香花』和『毒草』的標準,即劃分敵我的標準,也就是划右派的標準……

「增加了這兩處之後,反右派就有充分的根據了。你們不是埋怨我沒有早說嗎? 我在二月二十七日就說了,階級鬥爭是長期的,有時還是很激烈的。你哪裡是給我提的意見?分明是在進攻。你說你不是進攻嗎?那麼用六條標準衡量一下吧:你的話『不利於』社會主義建設,你是想擺脫共產黨的領導,這是毒草。因此,你就是敵人,就是右派。這是我二月二十七日『已經說過』的。」

「總之,毛澤東的講話經過這番修改之後,反右派鬥爭就成為『有言在先』了。也就是說,不是我『不教而誅』,而是你『明知故犯』。活該!」(李洪林《中國思想運動史》,頁一零零-一零一)

李先生說的「活該!」是反話正說,是怒不可遏,是「恨上來我不把別人來罵,罵一聲毛澤東你男盜女娼!」——把事先沒說過的話,事後加上去,這就叫做「有言在先」。毛澤東之無賴,舉世無雙。就連剛才他在上面說的那些用以引蛇出洞的話,諸如「給老和尚提意見」、「教授治校」、「有職無權」等等,也無一例外的、都是右派言論!如果再把他二月二十七日的講話錄音拿來放,恐怕最猖狂向党進攻的中國天字第一號極右派,就非毛澤東莫屬了。

乘反右陰謀得逞,毛澤東施展他的陰謀連環套,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把「反冒進」跟右派聯繫在一起,對反冒進者施壓。毛澤東說,「反冒進」的人說一九五六年是冒進,右派攻擊一九五六年是「全面冒進」,二者之間是相互關聯的。毛向周恩來、陳雲發出了警告:

「右派把你們一拋,拋得跟他相距不遠,大概五十米遠……」這便是陰謀背後的陰謀。要知道,在反右運動的火山爆發中,右派早已是莫此為大的罪名,右派分子個個都被燒得焦頭爛額,舉國上下,殺雞儆猴,人心惟危,莫不談虎色變。

周恩來、陳雲等乖乖地作了檢查,「對於當時反『冒進』的那個方針性錯誤」,承擔了責任。

周恩來在三月二十五日的會上對反冒進問題再次作檢討。他說:「在當時就是沒有聽取多方面的意見,沒有接觸群眾和實際,而只局限在會議室和辦公室中,更沒有看清在所有制改變后解放了的生產力要求大發展的群眾運動正在起來。我們反而只看見死的物不看見生氣勃勃的人,務實而不務虛。我負主要責任提出的『反冒進』報告就是對群眾生產高潮這個主流潑了冷水,因而不是促進而是促退,不是多快好省而是少慢差費,四十條也就被打入冷宮,這就是問題的本質。」

「當時確沒有這樣認識,等到右派教育了我,主席提醒了我,群眾實踐更啟發了我,才逐漸認識這是社會主義建設問題上方針性的錯誤。更深一層說,也就是對社會主義革命本質的東西解放生產力,社會主義建設的主流發動群眾、發展生產,看不到,自然就抓不起了。」毛澤東在反右派和反「反冒進」的兩個戰場,分進合擊,節節勝利,一路高歌,向著自己的最終目標躍進,大躍進!

(待續)

文章來源:黃花崗雜誌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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