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2年4月15日訊】【編者的話】《延安日記》作者彼得•巴菲諾維奇•弗拉基米洛夫,蘇聯人,1942年至1945年,以共產國際駐延安聯絡員兼塔斯社記者身分,在延安工作。作者以日記形式,根據他的觀點,記述了延安的政治、經濟與文化等各方面的問題。全書以抗日戰爭時期中共與蘇共的關系為背景,記述了中共的整風運動、中共的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對中共與當時駐延安的美國軍事觀察組織的接觸以及中共與國民黨的關系等問題,均有評述。
《延安日記》
1944年7月2日
6月29日,中共中央主席召開了一次特別會議。會議(只有幾個人參加)討論了美國軍事代表團即將來訪的問題。
毛澤東要求對新四軍和八路軍,以及偽軍和戰地日軍的所有資料加以修改(現在正肆無忌憚地對數字進行普遍的篡改)。
毛澤東詳細地說明了在即將同美國全權代表進行的談判中,共產黨的領導所要採取的既定立場。首要的是要得到美國的武器,第一步,先得到四個正規的步兵師所需的武器。作為交換,毛澤東準備答應,在戰爭期間和勝利後,同美國人進行合作,並允許他們使用特區的軍事力量和經濟力量。
1944年7月7日
今天是中國抗日戰爭七周年紀今日。實際上,從滿洲淪陷算起,戰爭開始的時間要早得多。這場屠殺使中國人民遭受了多大的苦難啊!
現在我已學了半年日語了。要學會用日語講話恐怕很難,但閱讀能力現在已相當不錯了。日本的象形文字是以漢字為基礎的,因而我學起來就容易多了。
1944年7月13日
華萊士副總統曾作出很大努力,來為消除中國的分裂狀態創造必要的條件。從新聞報導判斷,這是他這次出訪的主要目的。
5月,林祖涵從特區去西安,恢復國共兩黨的會談。
這幾年來,會談實際上一直沒有進行。國內輿論對重開談判一事寄予很大希望。
外國廣播電台強調這次會談非常重要,因為由於七年來的戰爭,國共之間不斷加劇的分裂狀態,惡化了中國的形勢。確實,國家的財政經濟困難重重。整個經濟陷於崩潰狀態,大多數工業企業遭到破壞或處在淪陷區內。
5月份會談恢復,這也使人們在消除國共分裂的問題上產生了樂觀情緒,而這種分裂是日軍攻勢得以順利進行的原因。
1944年7月15日
毛與我作了一次深夜長談。
他顯得疲倦,背比往常更駝了;煙灰掉在膝蓋和報紙上。他不時地站起來,背著手在房間裡踱來踱去。毛的所有上衣袖子都有點長,這是他的獨特的式樣。他所有的上衣都縫有大口袋。
毛的話說得很清楚,大意是此後共產黨將奉行一條完全獨立自主的、反對國民黨的總路線。從他的話裡我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中國國內最近形勢的發展,對共產黨領導來說是格外的喜人。蔣介石的重慶政權處於危機的邊緣,瀕臨崩潰。因此,與國民黨進行會談的方式過時了。不再需要會談了,會談階段已經過去。
“美國的立場對我們的前途是非常重要的,”中共中央主席說。
他和他的支持者們相信,美英與特區之間,必然會建立友好關係。八路軍和新四軍是白宮所需要的力量。此外,盟國勢必為延安當局的團結和力量所吸引。盟國別無選擇,只好承認特區(中國特區以及其他蘇區)是中國惟一真正的力量。
雖然蘇聯遠東邊界曾不止一次地成為軍事上緊張和流血的地區,但毛仍隻字不提蘇聯,不提它對解決遠東問題的關切。
在1940年延安解放出版社出版的《新民主主義論》一書中,毛澤東寫道(至少對他的話可以這樣來理解),沒有蘇聯,中國是不能戰勝日本法西斯的。現在,他得出了相反的結論,而且打算主要同美英聯合了。
我想,這些事情的背後,還有一些中共中席不願說的其他東西。他指望美英對蘇聯心存疑惧。據他看,這種疑惧會促使這兩個國家慢慢地,但是必然地與特區建立友好關係。
毛澤東及其支持者顯然想用一些鬼話來訛詐盟國,說什麼蘇聯有侵略野心,它想吞並中國(特別是滿洲)。他們認為,在將來與盟國的關係上,蘇聯這種可怕的威脅就會成為促成美英與延安建立友好關係的主要論據。
事情並不就到此為止了。中共中央主席不僅想得到武器並推翻蔣介石,他還想利用美英對特區的承認,來阻撓蘇聯有效地參與解決遠東問題。總之,他想使蘇聯所有的外交努力都落空。
毛指望美英助他一臂之力,使他得以控制全中國,並能推行適合他自己利益的政策。
當然,中共中央主席沒有把這告訴我,但是同美國代表團進行會談的準備工作,正是朝這方面進行的。同時,他加強了同莫斯科的通信聯繫,企圖以此掩蓋即將進行的談判的真正動機。同我談話是為了消除我的懷疑。
這與毛就在最近告訴莫斯科的情況,完全相反。他繼續拍發“友好的電報”,可是他把蘇聯領導人的意見看作是累贅。毛澤東相信中央軍吃了敗仗,美國勢必會同意他的主要建議。表面上,一切都是冠冕堂皇的:需要武器,是為了把日本人從中國的神聖領土上趕出去嘛。
我們的談話有點怪。大都是由毛一個人講。有時,他一講就是一兩個小時,甚至更長。我只好洗耳恭聽。我如有異議,他就很不高興。當我想表示自己的不同意見時,他立即轉換話題(換個別人,在這種情況下,毛就會用侮辱的態度來對他了),或者就悶著勁抽烟,一支接一支地抽。在這種時候我感到,對他來說,要容忍我,是多麼困難,在他眼裡,我又是多麼討厭。實際上他跟我們的距離又是多大啊。可是,有時他又表示誠摯,請我們去吃飯,開開粗俗的玩笑。這兩種態度輪流著出現。
今天我們分手時,毛送給我一件禮物,一本他寫的《新民主主義論》,書上蓋有中共中央主席私人藏書的印戳。(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