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書】延安日記(21)

【新唐人2011年5月12日訊】《延安日記》作者彼得•巴菲諾維奇•弗拉基米洛夫,蘇聯人,1942年至1945年,以共產國際駐延安聯絡員兼塔斯社記者身分,在延安工作。作者以日記形式,根據他的觀點,記述了延安的政治、經濟與文化等各方面的問題。全書以抗日戰爭時期中共與蘇共的關系為背景,記述了中共的整風運動、中共的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對中共與當時駐延安的美國軍事觀察組織的接觸以及中共與國民黨的關系等問題,均有評述。

1942年9月15日

從事態發展來看,德國人主要打擊目標是斯大林格勒。

外國的廣播電台一再重覆希特勒的狂言:伏爾加河上的這個城市將在二十四小時之內落入德軍之手。許多評論員從這件事聯繫到蘇聯的最後失敗,以及建立類似法國維希政府那樣的偽政權了。

中國前線沒有顯示出什麼重大變化。顯然,雙方都認為夏季戰役已經結束。為爭奪有利陣地發生了一些零星的遭遇戰。

英國電台繼續對印度發生的騷亂表示憂慮。警察不斷使用武器來驅散示威活動。甘地受到殖民主義者的咒罵。

我們把日記本、備忘錄、文件保存在電台房間裡。我不信任我們的警衛人員和陳管家。

我們對陳的看法有分歧。尤任認為他是個忠厚人。我、多爾馬托夫、里馬爾和奧爾洛夫都確信這個管家是康生的密探。

我把電台的房間鎖著,而且我們之中總有一個人呆在家裡。

我為兩個報務員吃苦耐勞的精神感到驚訝。有時,他們為發出特別長的報導連續工作好幾個小時。

延安發生的每一件事使我確信,中共領導層內的秘密政治活動進入了新階段。由於世界大戰和蘇聯處境困難,共產國際的作用削弱了,這對這種政治活動起了刺激作用。不應該輕率下結論。我只能在日記中完全坦率地發表意見。首先是擺事實,然後再分析,但是分析的趨向已經清楚了。

拂曉,我同阿列耶夫動身到前線去。需要去現場核實一下八路軍作戰實況。

1942年9月16日…

我們花了十天的時間到達賀龍的指揮部。

不少地方路太窄了,我們不得不下馬,牽著馬走。草草搭在懸崖峭壁上的橋樑搖搖欲墜,路上到處是碎石塊。這一帶石頭時常掉下來砸死好多人。

到某些廟宇去的唯一通道,就是在岩石上鑿出來的一級級台階。這些陡峭的山路有幾百米長。

一路上,我們驚動了野兔、狐狸、野豬、山羊和豺狼。成群的野豬逃跑了。

我寧可睡在露天。山裡有很多土匪。天氣冷,但至少沒有寄生蟲。路邊飯鋪裡的草席上爬滿了虱子和跳蚤。身上癢得慌。我們只好買“白干”來擦,用以止癢。根本無法睡覺。

這個地方的土匪和地痞流氓真是夠多的。一幫幫的歹徒還假冒游擊隊員。這些人跟日本人一樣,橫暴地對待老百姓。

游擊運動的組織是很差的。盡管戰爭已進行多年,許多大的游擊支隊還沒有與中央建立可靠的聯繫。

農民的貧窮和無知,令人驚訝。稅收、戰爭小片土地使他們入不敷出,只能勉強糊口 。他們僅有的一點財產就在東倒西歪的茅屋裡了。他們光著身子睡在炕上,蓋的是爬滿虱子的破布。幾乎家家都用鴉片來麻痺自己。幾乎每個兒童都長寄生蟲、患有胃病、佝僂病和可怕的皮膚病。

我見過人人都染上沙眼、麻風病和梅毒的村莊。我們繞過了天花和斑疹傷寒流行的地區。
迷信成風。當巫師是受人尊敬的職業,避邪驅魔的神符普通地使用著。

年齡相差很大的婚姻是合法的。他們的目的是要得到更多的勞動力。我見過一個八歲的小女婿配一個二十歲的媳婦。

孔子宣揚從父、從夫,夫死從長子。晚輩惟命是從理所當然。中國人的家庭是以一家為單位的。遺產平分給幾個兒子。

水牛是村裡主要的牲口,用來騎、耕田以及運載東西。

中國人受的苦真是令人難以置信。農民吃不飽飯卻終日不停地勞動。三十到四十歲上就死去,是很平常的事情。做苦工是一個人從小到老的命運。

我還到過一些地方,那裡的農民不記得他們什麼時候吃過一頓飽飯。最普遍的食物就是苦菜。

在特區這塊比較小的土地上,宗教信仰很亂,有天主教、佛教、道教、伊斯蘭教……。民族也很多,有漢族、吉爾吉斯族、維吾爾族、蒙族、藏族……。

孔學對中國人民的心理和思想方法影響極大。廟牆上的教誨性碑文,最簡單地告訴人們怎麼實際地應用孔學。

孔學是沙文主義的哲學。政府官吏、教師、皇帝、歷史學家和詩人都是用孔學名著四書培養出來的。……

我看到小河的水裡飄浮著不少油。人們用廢罐頭盒舀水,濾出些油來。這樣弄到的油用來點灯。蠟燭是奢侈品,只有延安的黨政人員才點得起。

特區有200多萬英畝可耕地。收獲1,400萬普特的穀物和豆子。從湖裡提取鹽,這是一筆可觀的收入。織布和造紙的小作坊以及煤礦,僱用了4,000多工人。

人民對共產黨的支援是不多的,並且完全靠土地政策。對群眾的政治工作流於形式,也很簡單。甚至在延安,我看到人們容易聽信聳人聽聞的和煽動性的謠言。在我們經過的窮鄉僻壤,情況更為嚴重。

逃荒的人看來已經筋疲力盡了。他們一路行乞,為了換一點兒糧食,只得賣兒賣女。有的就挖草根吃。他們的眼睛流露出絕望的神情。

我永遠不會忘記一個老農民。日本人毀了他的村子,把全村的人都殺了。他和孫子純粹出於僥幸,逃了出來。

“他們的娘為什麼要把他們奶大?”一提到日本人,他就這樣問。(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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