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絕人寰的山東冠縣「百日無孩」運動

【北京時間2021年03月17日訊】1991年,中國山東冠縣、莘縣等地開展「百日無孩」運動,冠縣縣委書記曾昭起下令全縣在5月1日至8月10日之間要無小孩出生。因91年是羊年,當地人謂之「殺羊羔」。計劃生育是國策,國人必須遵守。「百日無孩」運動嚴重違反國策,駭人聽聞!

第一次在網絡醒目的位置看到老家冠縣的帖子,是因為計劃生育問題而關閉網吧引起的。這個十一的時候去冠縣探親,變得幾乎認不出了。變化真大啊。冠縣現在計劃生育政策很嚴格,這應該是地方政府為國家做的一件「好事」。但回憶起十多年前的事,應該是很左的行動,當時好像被稱作「無孩年」,那時我在外地上學,沒有親眼目睹那個過程,但暑假,也許是寒假回家後,幾乎所有的親朋都提到了這件事,就是不管你懷孕幾個月,只要還沒生出來,一律引產,政策之嚴厲,在冠縣歷史恐怕是空前的。

聽家裏人說,我們村裏的幾個懷孕的婦女都到冠縣醫院大街上搭窩棚,家裏人還形容了一位孕期較長的婦女啊啊大哭的情景。據說辛集鄉的一個大學生不滿當時現狀,說了些抨擊的話,被綁在電線杆上示眾(這個事是在辛集鄉的親戚家聽說的)。很多快要生產的家庭紛紛出逃,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於是房子被拆,親屬被抓;一個事實是,我老婆的家在一個鎮上,她的嫂子因為當時快要生產而出逃,躲到了聊城轄區的一個親戚家,一家人全躲出去了,她的大爺被抓了起來遊街,有點株連九族的意思。

這個運動已經成了歷史,「大躍進」似的計劃生育工作形成了一些制度,比如一個家庭生個男孩就不能再生,頭胎是女孩的可以再生二胎,但生二胎後,不管是男女,都不能再生。

當時的社會環境也許是採取極端措施的原因,但這麼多年後,還是運用極端的方法。

週一在冠縣來的大巴上還跟人再說這個事情,那年是羊年,冠縣民間都稱那個運動為「殺羊」,恐怕40歲以上的冠縣人,沒有不知道的!

那個運動正確的名字是「百日無孩日」 很喪盡天良的一個運動,我還是在初中的時候,聽我一位政治老師講起來的,很恐怖的說。

1991年,那年是羊年啊,我才上小學,當時是見過很多很多的拖拉機上,拉著那些因家人生孩子而被抓起來的村民,遊街個個都是五花大綁,胸前還掛著一個牌子,至於寫的是什麼,當年太小,沒有注意看。不過廣播不停的在車上播放著很嚴厲的政策,計劃生育政策。

「百日無孩日」那三個月,但凡是懷孕的婦女,不管你是計劃內、計劃外、第一胎、第幾胎,哪怕是久病不孕而懷孕的婦女,都會被住起來強制流產,據說有的人(懷的是第一胎),再被計生隊抓起來去引產的路上,生在了車裏,小孩就被活活掐死……

據說冠縣冠宜春路上搭滿了窩棚,住的全部是被抓起來流產、引產的人,本縣醫院實在做不完這些手術,被送到周邊縣市醫院的也不在少數,據說很多孩子引產下來還是活的,就活活被掐死……冠縣當時挖了大坑埋這些可憐的孩子,那些無辜的小生命,還未享受一天的人間快樂,就被丟棄在了陰森森的坑裏……

很慘絕人寰,很多人都是第一胎,最後被弄得再也懷不上孩子不在少數 。

那一年是羊年啊,那一年冠縣的孩子很少很少,你去冠縣找1991年出生的孩子,相對於其它年份來說,太少了!

聽老人講,那個運動時,正好是玉米秸長起來的季節,有的孕婦被四處抓的無處可躲,躲到玉米地裏去把孩子生了下來,住在窩棚裡,不敢出來,才幸免於難!當時那位縣委書記叫曾昭起,可是升官了,踩著無數嬰孩的孤魂,平步青雲了……

百日無孩日(一)

街上掛滿了標語條幅,上面無一例外的寫著「寧肯斷子絕孫,也要讓黨放心」「上吊給根繩,喝藥給一瓶」「寧肯流出來,不許生出來」「執行政策要堅決,決不允許孩子多」等等不一而足。

縣城的大街上搭滿了帳篷,每一個帳篷裏無一例外的住著準備引產的孕婦。那時節不論什麼情況全縣不允許一個農業戶口的孩子出生,即便是個別通知傳達晚了,孩子生出了,也沒有幾個能夠存活的。縣醫院西面堆放垃圾的地方有兩口廢棄的幾十米深水井,因為孩子的屍體被天天扔到裏面去而填滿了。

故事還得從那年4月26日的一次全縣縣委擴大會議說起,那是我剛當上鄉黨委書記的第三天。這天下午臨下班時通訊員小趙對我說:「張書記,縣委通知,明天上午縣委招待所召開縣委擴大會議,鄉鎮副書記以上的都要參加。」縣委擴大會議,可達到實職副科級,我從政以來第一次聽說。不會是新書記帶來的新氣象吧。在我到鄉報到的同一天,原縣委書記因為計劃生育工作不力,被調離工作崗位,不會是因為這件事兒吧!

會上,有關領導通報了全省和全市以及全縣的計劃生育形勢。一句話,我們縣已被省列為重點管理縣,計劃生育全省倒第一,縣委被黃牌警告,如果不能改變現狀,就下台。縣委書記聲嘶力竭的說:「我已經給市委立下了軍令狀,如果一年之內計劃生育不能由倒第一變成正第一,我情願接受黨紀政紀處理,毫無怨言。要想扭轉我們縣的被動局面,如果還和以前一樣,那結果也只能和以前一樣仍然是一個倒第一。我們要痛下決心,用非常之法,下非常之力,干非常之事,立非常之功。也就是說,不管你這個鎮,你這個鄉採取什麼措施都要將人口出生率降下來。今天這個會議是一個誓師動員大會,給大家五分鐘時間考慮,看看能不能完成任務。能完成任務的要積極發揮作用,感覺力不從心不能按期完成任務的,立即讓賢,要讓能夠完成任務的同志幹。」

書記講完話,整個會場鴉雀無聲,隨即便台下嗡嗡的開起了小會兒,在主席台上也聽不清誰究竟說了些什麼?

五分鐘過後,全縣22個鄉鎮黨委書記挨個表態,看看是否能夠按時完成任務。縣委書記點名,由大到小,由前向後開始表態。也不知道事先沒有思想準備還是怎麼回事兒,前兩個被列為副縣級人選的書記表態了,不能按時完成任務。理由就是群眾意識差,幹部作風散,宣傳不到位,後顧之憂無法解決等等。縣委書記聽完他們兩個人的表態當時笑著說:「看你們兩是實在人,盡說實在話。很好很好!」隨即臉向旁邊一扭厲聲道:「來人!」話音一落,四個武警應聲而上,兩個老鄉鎮書記的身邊一邊一個。「銬起來,押下台去!」全場的人都傻了!被銬起來押下去的兩個書記還沒有弄清怎麼回事兒,就糊裡糊塗的被送到了看守所。

「有些人就是這樣,仗著自己是地頭蛇,坐地虎,敢於公開同縣委叫板。先將兩人關押半月,紀委檢察院去查一查,看看他們有沒有違法違紀行為!」

稍一停頓,書記緩和了一下語氣繼續說:「有人說我武斷,說我搞一言堂,說我搞獨裁。我不搞行嗎?我們的工作任務怎麼完成。我是軍人出身,我就知道一句話『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國家那這麼多錢養我們這些人幹什麼?就是要我們這些人為國家排憂解難,為國分憂。計劃生育是什麼,是國策。什麼是國策?就是我們國家的根本政策。這個政策的執行我們冠縣這些年來是極為不利的,不然我們也不用在這裏開這個會了。作為一名黨員,一名國家幹部遇到問題不是積極想辦法克服困難解決問題,而是躲著困難走,那要這樣的幹部有啥用?」

本想著有縣委給撐腰,開展這項工作應該不成多大問題,可大大出乎意料。我也是先搞動員,發動黨員幹部,只有他們全心配合我的工作才好進行。可是當我也像縣委書記那樣問誰幹不了誰說話後,有一半的人當時就表態說幹不了要求我將他們撤了。提前我也給派出所打過招呼的,可是我說要將兩個領頭的押下去,他們竟然嘻嘻哈哈,磨磨蹭蹭。讓我威信掃地,氣得我當時就說了散會,各自回家好好想想怎麼辦。

會後我叫派出所長到我辦公室,問他為啥給我下不來台。這次派出所長是氣喘吁吁一溜小跑跑過來的,還沒有等我開口,他就給我解釋開了:「鄉鎮的工作比不上縣裏。大家都是本鄉本土的,不能將關係搞得太僵,再說你一句話隨便抓人是犯法的,我們執法人員總不能知法犯法啊!你應該抓住重點人物,有他們給你拾台,你工作就好幹多了。」這傢伙給我上起課來一套一套的,明顯是欺負我這個新書記。在鄉裏如果連一個派出所都不能擺平,那以後的工作可就難了。

要說還是我們縣委書記能夠體諒下屬,知道我是個新手,還沒有等我給他回報動員會的情況,他就對我鄉的情況了如指掌。第二天就親自到鄉裏給我重新調整了鄉的領導班子,那個自以為是的派出所長被調整到其它鄉當一般幹警,活該!誰讓他給我難堪!

全鄉轟轟烈烈的徹底整治生育行動開始了。鄉裏我負總責,每個村都是村支書負總責。年齡偏大的支書一概下台,該由他推薦的人選接任。我們鄉採取的策略是正人先正己,先從自家開始,從自己的身邊人開始,從自己的親戚開始,凡是懷孕的不論啥情況一律打胎流產,以前頒發的准生證一律作廢。

百日無孩(二)

中共革命的經驗教訓告訴我們:要想有政權,要想穩定政權必須要有槍桿子。和平時期對於我們每一個基層幹部來說道理是一樣的,要有自己的槍桿子,要將槍桿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軍隊是黨的,我們想管也管不上,可是民兵和派出所在我們的轄區之內應該能夠管得住的。要想幹點兒事兒,要想幹成事兒,就必須讓他們聽話,如果沒有武力作為後盾,你這個書記就不稱職,你是幹不成事兒的。

我按照曾書記要求對所有派出所計生幹部、鄉幹部村班子成員來了一個大篩選,凡是有可能影響我們工作進度的一概調整。目地只有一個,就是確保我們鄉不拖全縣計劃生育工作的後腿,確保鄉在縣委要求的從5月1日到8月10這百日內不出生一個孩子。

在開會的時候,我當著全鄉黨員幹部的面照本宣科的說:「為了完成縣委給我們下達的計劃生育任務,確保我鄉5月1日到8月10日這100日內不出生一個孩子……」我剛讀完會場就炸了,有幾個人當場就問:「那出生了怎麼辦?」我就沒有見過這麼沒有禮貌的幹部,怎麼辦我能怎麼辦?縣委就是這樣要求的,你叫我怎麼辦啊?還是祕書反應快,當時就替我回答:「生出來就掐死!」一句話全場啞然,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我當過兵,在部隊就是一名政工幹部,鄉祕書的經歷和我一樣,因此,凡事都是我們兩個先商量好,然後再在班子會上說。還是說我的「槍桿子」吧。我創造性的應用了那個著名的「白貓黑貓論」凡是能夠完成計劃生育任務的就是好同志,這樣的人就應該提拔到重要崗位上充份發揮作用。也不管他的出身,不管他啥經歷,不管是否有偷雞摸狗的行為,只要是人才,我就給他位置。可是就這也不行,因為都是本鄉本土的,這一個村子的人不是本家就是親戚,照顧人情的情況時有發生,搞的我很被動。

要說還是我們曾書記偉大,他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遇有重大任務,比如拆房,抓人,他很少動用我鄉武裝力量,而是從80里外的鹼窩鄉調人來。外鄉的人誰也不認識,沒有人情顧慮,工作起來自然如狼似虎。你孕婦怎麼了,專揀肚子猛踹,省的讓你打胎你不情願。一腳下去,一會兒地下一片血,哈哈!目地達到了,你想保胎希望不大了,即使我們讓保,你到縣醫院也是給你打一針引產針,政治任務誰敢徇私啊!

對於為我賣力的計劃生育執法隊的成員,我自然給他們減輕後顧之憂。手裏要有武器,繩索是標準的兩米長,棍棒一米四。其它鄉的執法隊都沒有服裝,我讓他們都一律穿上了警服,遠遠一看威風凜凜。待遇上自然也錯不了,每人每天10元工資。別小看這10元,1991年的10元能頂現在的100元用。我們鄉長書記的工資多的一個月才130元。舉報的,一律吃百分之五的提成,舉報一個一般就能掙100多元,比幹啥不強啊!在政治待遇上,我積極爭取指標,凡是工作積極的,優先入黨,優先提拔為鄉幹部。幾條措施下去,哈哈沒有一個不給我玩命幹的。

措施到位後,我的工作可就輕鬆多了,再也不用向有些鄉鎮書記一樣衝在第一線直接面對群眾了。有啥事兒,我只需動動嘴,別人就忙上個半月。一陣子下來,不但我工作完成的好,因為不直接面對群眾得罪人最少,成為全縣少有的好幹部。那時節經常有同僚向我取經,說我有辦法,其實我哪兒有啥辦法呀!還不就是沾了書記蹲點兒給我出主意的光!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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